花馆医务室

《永幽之子》【番外】留用上书房【1】

“接亲这三个月，夜夜与鲜卑三皇子畅谈，可是开心？”汉家皇帝商玄肇自登基第一次进入水牢，竟然是为了审一个影卫。

“属下知错”答话人在水牢深处，浓烈盐水沁着全身的伤口，牢中阴冷异常，常人传几层皮衣都还冻得发抖。答话人声音微弱沙哑，已是极限。

“拖上来，打”

十四岁的少年，清瘦得不像样子，脸色苍白，脸嘴唇都全无血色。才靠七弦丹捞回一条命，又被生生逼着吃下了四粒醉生，沾染了醉生的瘾，却又被锁在水牢之中，身上的伤叫嚣着，醉生在内里啃噬五脏六腑，幽衡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疼了。只能不停地请罪、熬刑。也不知过了几日，竟然把皇上也招了来。

这是幽衡第一次在宫外见到皇上，他知道商玄肇厌恶自己，总是尽力乖巧。可还是换不来一丝怜惜，本也不是求怜惜的。自己这一身罪孽，罪不可恕。

幽衡被压在刑凳上，身体因为泡了盐水有些**，背上的鞭伤泛白，直透白骨。

紫檀木的板子就这样打在身上，催发了内里醉生的毒性，整个身子绵软无力，完全不能集中精神。幽衡只能用双手紧紧扣着刑凳侧边，清瘦修长的手指，指骨依稀可见，惨白如雪。

眼神渐渐模糊，幽衡马上就要晕过去了，只能拼命咬着嘴唇，让自己多撑一会儿，让皇上安心就好。

“说，你是什么身份？”

幽衡依旧低着头，语气清淡但声音沙哑，“皇上，属下是影卫，是奴。”

“哦？那耶律百户又是谁？现在有人对你好，有人心疼你了，有人送了那金贵的传国戒指给你了。为何要跟我朝？”商玄肇问得有道理，拓跋景一路有意结交，对幽衡掏心掏肺地好。可是幽衡回到长安连见都不曾多见一面。但受伤以后，却住在宅院中养伤，说是昏迷不醒，却难说是否被收买。

幽衡受着板子，调整了几次呼吸才又说，“属下知错，属下是尹天阁的影卫，是皇上的物件，是卑贱的奴。只能听皇上的，不配，不配被关照，本也是不配活着的，只配被恨。属下至死都是后汉的影卫。”

商玄肇并不信，他弓马得天下，知道所谓的忠诚最是无用。示意将幽衡带到跟前。

幽衡已经跪不住了，小小一个人缩在地上，抖得厉害。

商玄肇最烦这种不能忍痛的样子，装可怜给谁看。一脚踹在幽衡下肋上，“刚做了几次领名，规矩都忘了？还是参将军治军松散，养了你这赖骨头？”

内里的醉生药性太大，幽衡确实已经全然用不出一丝力气。却还是在勉力而为，生生咽下几声呼痛，幽衡痛得深吸了几次气，才说出一句“属下知错。”

“废物！”商玄肇一脚掀翻幽衡，这一踹夹杂着内力，幽衡直接掉进了水牢里。

幽衡脚上锁着玄铁的脚镣，手腕上也是只有一尺长的铁链困住。本就全身酸软，这沉重的铁链向下坠着，似乎根本就爬不出来。眼前越来越黑，身体越来越重。

等幽衡醒过来时，单薄的肩胛被穿透，金色的链条链接这两侧的肩胛，血一股一股地正在涌出来，顺着手臂滴落到地毯上。奇怪明明刚刚怎样都跪不住，怎么现在能跪起来了？

幽衡想不通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想。只是茫然地看着前面。